摘錄自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hargechu/18714305


遇見古巴:台灣茶在哈瓦那的海關
後援會編輯部按:作者朱政騏曾任《台灣社會研究季刊》(1988-)助理編輯,目前是台灣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博士班學生,在香港嶺南大學劉健芝教授介紹下,他參加了台灣浩然基金會拉丁美洲訪問團(2008年5月1日至23日),該團共有四人參與,只有作者是在學學生,其中古巴行程是4至12日。本週起,朱政騏將為後援會撰寫在古巴的見聞,本文是第一篇。




「先生,可以看一下你的行裏嗎?」一位年輕的女性海關指了指我放在推車前端的行裏箱。

哈瓦那機場的大廳非常乾淨、清爽,人不多,廣告看板也少,只有哈瓦那俱樂部(Havana Club)蘭姆酒和COHIBA雪茄的廣告,以及寫著Viva Cuba!(古巴萬歲)的看板。正當我興奮的跟著看板上文字喃喃地唸著「Viva Cuba」的時候,竟被海關攔了下來。

「糟糕,這趟行程打算拜訪很多單位,帶了一大堆茶葉當禮物,偏偏就放在被點中的那個行裏箱。」我心裡暗忖不妙,還好海關小姐的態度非常友善,笑笑的問我:「你是來這裡唸書的學生嗎?你的行裏很多喔。」一大箱出門一個月的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;另一大箱就是茶葉和資料。我慢慢把行裏打開,一邊想著要怎麼解釋這一大箱茶葉。「我來拜訪一些朋友,這些是要送給他們的禮物。」箱子打開的剎那,她也嚇了一跳,時間似乎暫停了好幾秒鐘,她才開口說:「很抱歉,這可能要交給我們長官處理。」

過了一會兒,來了一位大叔,把我帶到旁邊的辦公室,叫我自己打開行裏箱,把東西都拿出來。大約有25罐茶葉、30個銅製書籤和好幾本書。這些東西排在桌上還真壯觀,讓我聯想到「警方破獲販毒集團」記者會的場面。大叔問我裡面裝的是什麼,我打開一罐茶倒出來自清:「只是茶葉而已,我要送朋友的,而且我之後還要到其他國家,不會全部留在古巴。」


※哈瓦那午後街景, 沒有流浪漢和乞丐, 人民的體格健壯,
精神奕奕。圖文:朱政騏。


「不,這樣不行。頂多3到5罐還可以接受,其他的明天就必須銷毀。」大叔說。

「那我寄放在這裡,等我離境時再拿?」

「明天就銷毀了,等不到你離境。」

大叔態度始終堅定,但也還算和善,一直告訴我「真的沒辦法,我都已經看到了,又不能當作沒看到、不處理啊!現在觀光客越來越多,對於食物、植物一定要嚴格把關,否則古巴的公共衛生和食品安全都可能受到傷害。」



※賣花生米的老婆婆,一壯碩,一壯碩太多。圖文:朱政騏。


「說得好!但我不只是觀光客。我準備要去參加『馬克思與21世紀的挑戰』研討會,我是古巴的朋友,絕對不會傷害古巴的。」我拿出列印的會議資料。

「台灣來的?我知道『中國或台灣,兩個選一個』,台灣人也會來參加這種會?」大叔突然變得有點像朋友,偷偷跟我說:「其實我挺喜歡台灣,台灣的電器相當好。」

電器?古巴不是才剛開放使用個人電腦,而且看大叔的年紀應該對電腦很陌生吧?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指了指電風扇,難道台灣有什麼風扇外銷古巴嗎?

我見大叔態度轉變,立刻告訴他:「我們還有古巴後援會咧!只是還沒正式成立而已。」大叔聽了非常驚訝,直問:「真的嗎?」

後來大叔開始慢慢地把倒在桌上的茶葉抓回罐子裡,蓋起來,對我說:「你走吧!」

「帶著茶葉?」

大叔縮縮脖子,說:「古巴之友。」

我趕緊將行裏重新收拾好,並拿一罐茶葉送他,大叔連忙拒絕,說不用客氣了。我又拿出銅書籤,跟他說剛才外面的那個海關女孩好像很喜歡,請他幫我轉送給她,大叔才收下書籤。

初遇古巴,就有如此特別的遭遇,感受古巴人強烈的集體感──知道自己的工作是為古巴社會把關,所以堅持。但,集體的邊界又不是那麼分明而排外,有共同的語言、共同的理想,就可以成為其中的一份子,不再有血緣、膚色的隔閡。我在哈瓦那的第一天,體會到海關大叔的國際主義情感。(第一篇,待續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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